“法术与丰碑:太平天国的西王萧朝贵是怎么＂神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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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术

生前，萧朝贵的“神化”首先是自我神化，他所依赖的重要手段是出色的“巫术”表现。

“巫术”实际上是各种人神交通工具的总称，在很多史料中也被称为“法术”、“道术”、“方术”，统治者多被视为“妖术”、“邪术”。 其表现形式主要有巫医、扶龟、走阴、关亡、魂、圆光、跳神等。 天父、天哥下界，实际上是重巫尚鬼在广西泾州地区盛行的降僮、跳大神结合基督教教义变异而成的，其本质与巫蛊无异。 但是，问题的本质并不能代替具体问题的表现形式，萧朝贵施行的“法术”确实有神话的幻想。

其中之一是“战妖”。

(辛开元年三月十八日)天哥在武宣三里下界，超升教导未完成后，天哥突然对南王说:“把云中的雪拿下来。” 国王交出云中的雪。 天哥大战妖魔。 天哥说:“往左来往左来，往右来往右来，随便来。” 另外，“任尔妖飞向一片，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我的天空走网。 ”。 另外，“红眼睛，尔好汉还来了！ 朕看尔尚有什么奇怪的！ ”打完仗，天哥又对南王说。 “尔明天演奏尔主，天下已经太平，阎罗妖已经下十八重地狱，不能受伤！ ”。

(辛开元年5月16日)天哥在象州中平下界，西王骡马连战斗三次。 灭妖，西王骡马的灵魂说。 “韦正、达开等，尔各宽心。 那个姓还大的妖头(指的是荣，还是犀尚阿)被弟弟杀了，还妖头的第一个和心胆，弟弟都拿走了。 ”。

《太平天国》电影中的萧朝贵形象

萧贵“战妖”可以说是专业的。 所谓“战妖”，实际上是萧朝贵的独角戏，只要投入、贩卖，就能得到观众的喝彩。

其二是“灯光照明”。

(辛开元年2月28日)天哥在武宣三里说:“首先，灯照在西王的脸上，化身西王的心。 小心次灯燛照南王、日纲、玉书同众小面、化南王、日纲、玉书众。 展开各自的草，放下草，尽天职，不要探出头来。 今天是天职，不是人干的。 人很难做”

“灯照面”必须一个一个进行，不是可以集体操作的行为。 灯光面可以使人在心理上发生某种变化，带来灵魂净化的爽快感，颜色可以影响人的感情和心理。 研究表明，视觉现象并不完全客观存在，主观影响较大，“人的大脑皮质难以分解、综合产生外界刺激物时，会产生错觉。 如果现在感知和过去的经验矛盾，或者思维推理出现错误，就会引起幻觉。 颜色的错觉和幻觉会出现难以想象的奇怪变化”。

人的第一感觉是视觉，对视觉影响最大的是颜色。 例如，在黑暗的深夜，点燃蜡烛，看到点亮的蜡烛后闭上眼睛，视觉上就会出现像，黑暗中的蜡烛影像会再次再现。 这就是颜色引起的幻觉。

心理学家的研究表明:“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红色对身体有一定的‘刺激性’，如果植物性神经连接受到影响，就会刺激身体内部的整个系统，加速运行。” 因此，鲜红的蜡烛在特定的环境下皱眉，积极、热情、庄严、力量、幸福等感觉观通过神经组织传递到大脑中枢。 加上心理上的含蓄、疏导，就会发生灯光唤醒被照射者心灵的幻想现象。

其三是“超升魂”。

(庚戌年正月16日)天哥敕呼众小来，逐一断，谨口，逐一超升，各魂升天。

(庚戌年正月17日)天哥下界，如同洪秀全的“呼众之弟来”，一个接一个，守口如瓶，逐一上升，各魂去天堂。

(庚戌年2月28日)天哥转超升谭添顺、蒙得恩、蒙时雍三人灵魂升天。

(辛开元年三月十八日)天哥下界，名南王、秦日纲，吊各军军长、百长、营长，带各大队内兵将来。 超升众弟弟的灵魂纷纷登上天堂。

所谓“魂登天”，实际上就是让人睡觉。 《天哥圣旨》中有这样一句话:“天哥登时带西王登天。 一时……西王醒了，天王问道:“妹夫，这是个好睡眠。 ’。 “王庆成认为，天哥能“登天”很多人，可能是催眠术。 姚周辉也指出:“所谓降神附着风俗，实质上是民间的催眠风俗。”

什么是催眠术( hypnotism )

施术者用人工方法，即语言、动作或其他单调的弱刺激诱导被催眠者的精神，使被催眠者处于清醒与睡眠之间的过渡状态，忘记正常状态下的各种观念和想法，绝对服从施术者命令的技术。 催眠术不仅让被催眠者在精神上无条件接受施术者的命令，也在行动上遵从。 不仅在受到催眠的时候，在催眠解除后也会有影响。

催眠术的方法很多，除了凝视静止、转动眼睛、开合眼皮、呼吸、浅麻醉、深麻醉6种基本方法外，还有28种人催眠方法。 萧朝贵施行的就像幻觉催眠一样，只有让会众在类睡眠状态下产生幻觉，才能完成“登天看神”的具体操作。

催眠状态的程度可以分为轻度、中度、深度三类。 幻觉催眠只能在深深的催眠状态下进行。 这对萧朝贵实施催眠术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因为人类普遍具有含蓄性和自主接受含蓄的精神，含蓄效果取决于含蓄者能力的大小。 当会众进入深度催眠状态，开始与催眠师维持诱导关系时，“容易接受催眠师的动作、视觉、声音，或者积极或消极的幻觉性含蓄”。 这种状态的术者说:“会说话，会走路，睁开眼睛，完全麻木，完全没有记忆，表现出高度的含蓄，失去自制和评价力，绝对命令催眠师，说完全看不到存在的东西，他就看不到。 可以执行更多杂乱的预定命令”。 疯狂的会众们登天的幻觉，在深深的催眠状态下无意识地出现。 例如，处于恐怖状态的人看到“鬼”，他们就会把“鬼”描述为活着。 因为他们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了世界上有鬼出没的事实。 神的会众在灵魂升天之前，无意中有了一个变得幸福的物质天地的境界。

冯尔康总结了姚周辉关于神灵附着习俗的认知论和做法论。

催眠师含蓄(诱发)人体特异功能——所谓“降神附着”的实现(疯狂心境的鬼神世界)

可见手术者的含蓄作用很重要。 当然也必须选择含蓄的对象。 研究表明，7~20岁是敏感性最高的年龄段，但老年人和学龄前儿童的催眠敏感性相对较低。 因此，劣等子、“圆光”者、“舞仙童”，以及后来义和拳的练习者多为十几岁的孩子。 神会的成员大多是20多岁的年轻人，他们的敏感性比较高。 萧朝贵在为会众超升灵魂之前的“一刀两断”很可能是一系列术前准备活动，如“含蓄”。

但“超升魂”不是纯粹的催眠术。 有时萧朝贵会有几个人，几十个人超升。 这是集体催眠引起的幻觉现象，通过药物的幻觉、麻醉等外力的作用产生幻觉。

最奇怪的是萧朝贵让洪秀全与他天上的“正月宫”相遇，有温情脉脉的白色。

戊申年( 1848 ) 11月下旬，天哥劳心下界，时在平山。 ……俄罗斯，正东宫说:“尔爷认识我吗？ ”云落了下来。 天王说:“是妻子吗？ ”。 正东宫说“是的”。 正东宫悲，天王也悲。 东宫正说。 “尔爷几十年来，还不回来几点？ 因为我的心脏坏了。 ”。 天王说:“妻子很放心。 我做爷爷的事，自然会早点回来。 ”。 天王说:“天哥说我思旺遇难的时候，妻子也来帮助我。 ”。 正东宫说:“然也。 那时我来帮忙，我认识尔，尔不认识我。 ”。 天王说:“那时我看到几个女人，我不知道那是我妻子。 ”。 正东宫说:“已经子十二岁了，还没有安上名字。” 天王说:“我早上回去的时候，之后儿子的安名也是。” 正东宫说:“我打完马早上回来。 尔爷很早就回来。 ”。 天王说:“妻子放心磁带，我自然会早出晚归。 ”。

洪秀全和天妻见面，不是洪秀全“升天”，而是正月宫“下降”的方法，所以人间演正月宫的是萧朝贵。 她只是虚无缥缈的神话人物，所以萧朝贵不需要进行人格转换，只需要模仿女性的声调即可。 这个比较简单。

但是，洪秀全在心理上应该有了某种变化，10余年后也认证了这件事，并写在了官书上。

在深深的催眠状态下，通过萧朝贵的含蓄，洪秀全产生了幻觉，看到了幻影，萧朝贵的语言包括什么？ 洪秀全实际上能看到什么？ 这是一种具有强烈幻影色彩的体验。

萧贵的“法术”必然也包括一定的欺诈行为。 但如果这些都是骗人的话，萧朝贵和他的配角们真是演得天衣无缝！ 因此，萧朝贵作为含蓄者的功力一定很浅。 否则，没有一味比较有效的实验，天哥下凡的神话将无法立足于神之会。

萧朝贵、杨秀清的“法术”奇验，由术者的心情印证。 如前文所述，蒙时雍记得12年的前天，哥哥为父子超升灵魂，深受感动。 洪爅在提到杨秀清、萧朝贵时崇敬地说。 “受神的委托，东王能知道过去的将来，令人敬佩。 ……西王萧朝贵蒙天哥托运的话，可以大获全胜。 ”。 洪秀全显然在宗教感情中不能自暴自弃，整天聊天。

萧朝贵的“法术”也未必没有失手的时候。 催眠术在术者身体虚弱、神经过敏、观察力不能集中时不太成功。 英国人类学家泰勒( ebtylor )指出，巫术失败时，被归类为敌对力量的破坏，被归类为习性、仪式或咒语错误，不完全遵守禁忌等。 巫术仪式的结果是成功与失败并存，其解释伸缩性很大。 美国经济人类学家博阿南( paulbohannan )认为，科学上六分之一的成功率不够高，但在巫术上，这样的成功率可以充分说明巫术的观点。

萧朝贵的“法术”在某种程度上存在愚蠢的成分，但绝不完全是欺骗性的迷信。 因为巫术作为一种习俗信仰，本身有心理或精神上的作用。 萧贵、杨秀清利用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不断神化自己，写出神所教导的巨大神话，创造了“天堂”的奇迹。 萧贵生前的自我神化，实际上也是神对宗教神学体系的丰富和完整的过程。 另外，正如我们不能否定太平天国起义动机的正义性，我们也不能否定萧朝贵的“法术”在太平天国起义准备阶段发挥的积极作用。

丰碑

萧朝贵死后才真正获得太平天国的“神态”，主要表现为爵位的一些变化。 这段历史也从侧面反映了神教和太平天国历史的迅速发展变迁。

杨秀清时代，首义诸王的封奖基本停止，但杨秀清相继获得“禾乃师”、“赎病主”、“抚恤金师”、“圣神风”的宗教称号。 大概在咸丰四年初，洪秀全为了打破杨秀清在宗教权力系统的垄断状况，向秦日纲授予了其宗旨。 秦日纲等人说:“我们的主天王是阳光的照临，万方普察，我们的东王列王是风云雨雷光的布，是化洽群生。 ……荷蒙天父明确表示，我的主天王和我的列王都由天父任命，并顺应天上的大象。 ”。 于是，萧朝贵等四王以同加宗教称号著称“雨师”，即雨神。

洪秀全像

洪秀全实际上为了在东王和其他王之间建立适当的平衡，向军民表示东王是圣灵，但风、雨、云、雷、电是平列，天王是“日”，他们都是天王的臣子。

虽然萧贵等人赐予了上帝，但没有摆脱杨秀清时代的垄断阴影。 杨秀清去世后，他们没有加封的记载，杨秀清始终位于诸王之上，有节制诸王的特权。

天京事变人心涣散。 洪秀全图治无门，祭奠神器，精心打造神的小家族(其核心成员为天父、天哥、天王、幼天王)。 但父亲代言杨秀清死于内讧，天哥代言萧朝贵战死在长沙，神教神学体系不完整。 出于维持统治的需要，洪秀全只能恢复杨秀清的称号，进一步提升萧朝贵的神态。

咸丰七年(太平天国丁巳七年，1857年)十月，杨、萧、冯、石四王(推，杨、萧、冯死，石出，仅名义上)献戊午八年新历，萧朝贵称号如下。

太平天国传救世圣主天哥耶稣太子圣旨圣神雨右弼又是正军师西王。

洪秀全意在为萧朝贵增加《救世圣主天哥耶稣太子的圣旨》中的神爵，重申和强调萧朝贵代天哥的传言地位。 更重要的是加封《圣神雨》，洪秀全曾经指出:“天父是天父，天上的哥哥是天上的圣主，天父的哥哥是圣也。” 紧接着现在，所有士兵都应该称朕为主，称圣，不应该冒犯天父的天哥。 洪秀全不能说都是“圣”，但萧朝贵是太平天国第三个可称为“圣”的世俗之人(《圣神风》杨秀清、《圣神电》石达开)。 但“圣神雨”在形式上是与“圣神风”同格的宗教称号，实际上并不能代替“圣神风”。 《圣神风》因为“天父天哥的体系与漫长的渊源有着特殊的关系”，用杨秀清自己的话说:“天下万国人民都是无知的，都是圣神风化觉醒的。”

之后，洪秀全开始精简神的小家庭成员。 韦昌辉先除爵，石达开的“电师”、冯云山的“云师”被取消，韦、石、冯脱离神界。 后来，洪秀全承认只有他和杨秀清是上帝之子。

杨秀清作为天父之子和天父的代言人，是天父天哥体系中最相关的人物。 萧朝贵不是神父子，和洪秀全没有血缘关系(无论天上还是凡间)，他的地位似乎并不重要。 但是，洪秀全又确定了萧朝贵的“帝婿”身份，戊午8年( 1858年)，《醒世文》上刻着“帝婿野心勃勃地保护真主，右弼的军师非常痛苦”。 “女婿”是指上帝的女婿而不是天王妹女婿，在太平天国只有天父才能称为“帝”。 也就是说，在洪秀全，萧朝贵也确认了他是上帝小家庭的核心成员。

咸丰10年10月，太平天国诸王献上辛酉11年的新历，萧朝贵的称号又发生了变化。

太平天国天朝九门御林传救世圣主先师天哥基督太子圣旨圣神雨电右弼又是正军师殿前军西王。

萧朝贵的称号加上“天朝九门御林”及“殿前军”。 面对急剧恶化的战争形势和内外轻重、事权不同的朝局，洪秀全不得不诉诸宗教，强调其最高权威。 曾经的五军都成为天王的直属部队，即使是死去的东西等国王也只隶属于护卫天王的御林体系。

《圣神雨电》的封号扩展了萧朝贵的神权。 辛酉十一年新历中，出走的“圣神电”石达开由神正式还原为人。 萧贵应雨、电两种天象，成为天司雨司电的圣神。

几个月后，洪秀全经过反复斟酌，终于固定了天京事变以来不断变化的诸王称号。 萧贵职爵如下。

天哥天王太平天国传救世圣主天哥基督太子圣神之雨电右弼，还有正军师顶天扶朝纲西王。

南京总统府、天平天国时代洪秀全召见群臣议政的地方

洪秀全在咸丰十一年(太平天国辛酉十一年，1861年)改变政治，首先将国号“太平天国”改为“神天国”。 也就是说，它强调天父上帝是天地的最高统治者。 不久随便重复了一遍，把“上帝天国”改为“天父天哥天王太平天国”。 虽然改国号的目的是收心，但实际效果恰恰相反，这一行动引起了京外太平军官兵的普遍反对，没有增加洪秀全的领导权威，反而令人心冷漠。

“顶天扶朝纲”一词，洪秀全说“某军等字全部去除，改五字世袭见长”，其实是天王统辖的意思。

值得注意的是，萧朝贵的《圣神雨电》和《圣神的雨电》，杨秀清的《圣神风雷》和《圣神神的风雷》，罗孝全( issacharjroberts )、艾约瑟夫( josephedkins )等传教士

萧贵的神格最终显露出来，成为太平天国名副其实的至高无上的神。 洪秀全称赞他说:“丰功盖世，永远威风凛凛。” 洪秀全还将9月9日定为“哥哥降节”，作为太平天国6个节日之一，要求军民“以同伸孝敬爷哥哥虔诚、无反应为子之道，共同表达赎价之念，实现感恩之心”。 《朝朝主图》中，萧朝贵和杨秀清的名次排在荣耀大殿的前面。

中间总结

在太平天国军民心中，萧朝贵是一座不倒的丰碑。 在残酷的政治斗争中，本身创造了神话。 太平天国初期被封的五王，杨秀清死于内讧而降格为“东罪”，后来平反成为神，从人到神，再到鬼，恢复了神位。 冯云山初期战死，从人到神，又到人。 韦昌辉被除爵，被称为“北奸”，从人到神，再到鬼。 石达开是人和神夺回人。 唯一没有经历过大起大落的首义诸王只有萧朝贵一人。 洪秀全可能对萧朝贵的崇礼之隆，表示对他著无限的缅怀。

萧贵的神化历史见证了神教巨大神话兴衰的始祖，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后期太平天国政局的松弛和神教教义的苍白无力。 洪秀全在困境中找不到正确解决中央与地方、亲贵与功劳、宗教与世俗关系的方法，诉诸于神的力量，试图重振散沙的太平天国山河。 已故的杨、萧不过是洪秀全的两个棋子。 但是，杨秀清被“东罪”一下子称赞为“东升”，有洪秀全难言的苦衷。 杨秀清、萧朝贵代天父、天哥传言的神圣身份，有着相互见证各自神性的意义，因此他们也成为“父子公孙”系统中不可缺少的捍卫者。 对萧朝贵来说，维持神性的平衡只能依靠“女婿”的外戚角色。 萧贵刚在杨秀清之后，能够成为与之匹敌的圣神，来自洪秀全需要平衡死神的另一个死神的政治阴谋。

与意图相反，这一派的荒诞手段葬送了洪秀全自己创造的人间天堂的命运。 暴风雨过后，神和萧朝贵的神态一样，瞬间云散，黯然退出历史舞台。

(本文摘自刘朝着《萧朝贵与太平天国初期史》，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9年5月。 被允许分发信息，现在的标题是为编辑制作的，原文注释被省略。 ）